朝露不言晦

现实如山,而我浪漫如云

【双黑/太中】听说他被包养了?(中)

*影帝宰x总裁中,娱乐圈pa(大概)


*双向暗恋。本部分为过去时。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从一个沙雕甜饼变成现在这样的






一切的起因,还要从GH这个集团说起。



表面上是做得很大的公司,业务横跨多个领域,旗下人才济济。如果能进入GH工作,家长能在亲朋好友面前吹上整整一年,即使你只不过是个食物链底层的打字员。



这样的大公司内部竞争也是十分残酷,员工淘汰率高居榜首。但由于员工福利也做得很是到位,即使全体996,加班加成狗,也还是有无数人挤破了头想要进去。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GH的高层就是个谜。这家公司并未上市也不曾融资,没什么对公众披露内部机制的义务与必要,每年的财务报表做得敷衍无比,踩着过审的边缘来回试探。整个集团只有掌权者森鸥外的名字为人所熟知,而且也不知那些消息中有几分真假。



为此还有不少人戏称GH集团为黑手党,调侃这严苛的保密制度。负面的言论偶尔在网上小幅度流传(“这么严格,怕不是有个皇位要继承?”),但很快就会被处理干净。



太宰治从年少时就有一个过分聪明的头脑,自然早已察觉到GH集团的不对劲。但由于事不关己,他也不曾过多了解——毕竟,料事如神不等于预测未来,他也不可能知道,在某次自杀时把自己捡回去的医生,竟然是GH的内部人员,甚至在之后的内部斗争中成功扳倒了上一位首领,坐上了高位。



是的,首领。GH集团背后,是盘踞在横滨的黑手党势力。庞大的集团作为表面的掩饰与支持组织运作的资金来源,以及退休人员的安排之所。所以说网友们调侃的称呼其实正中红心,只不过没人会去真正相信。



那时候太宰治看着医生把手术刀送入他的病人的已经衰颓的肉体,温热血液泼洒出来,在有着暗色花纹的壁纸上洇染开诡异纹路。至今为止一直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少年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甚至在对方转过头来看他的反应的时候微微笑了起来。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太宰君。”森鸥外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你是天生的演员,也是天生的黑手党。”



“可我并不想加入。”少年歪了歪头,黑色发丝散乱地垂下来,遮住了脸上的绷带,懒懒散散地开口,“太麻烦了,也太无趣了。”



“你可以多看看再做出决定。”森鸥外没有对他的拒绝作出什么不满的反应,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们都清楚,作为前任首领把组织的担子交给我的见证者,你已经无法脱身了。”



太宰治撇撇嘴,回以一个嘲讽的神情,显然是为自己输了一局而不满。



“你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太宰君。”





 

 

压榨未成年人对森鸥外来说并不是什么会引起愧疚感的事情,于是没隔多久太宰治就被丢出去处理事件。是GH集团下属的医药产业的纠纷,据说是某家公司在私底下进行了人体试验,事情闹出来之后就把这一口黑锅甩到了GH头上。



作为黑手党,GH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和对方在媒体上展开毫无风度的骂战,或者是在法庭上进行冗长而不确定的拉锯战。他们更偏好实际的行动。于是太宰治研究了一下对方公司公布在网络上的一些数据,推算出了地下研究所的具体位置与布局,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带着一群黑西装无比直接地闯了进去。



皮鞋踏过坚硬地面,冷淡足音回响。里头的人慌慌张张冲出来,对上黑手党们在地下世界中淬炼出的冷漠眼神。当然,除了领头的那一位。黑发少年双手插兜,靠在墙上围观这场单方面的围堵。研究者们甚至不需要杀鸡儆猴,只是对着无人处开了几枪,就有胆怯者跪下来求饶。



枪上都装了消音器。不过研究所出于保密的目的,原本就建造在荒郊野外的地下,几声枪响除了夜鸟之外并不会惊动其他生灵。太宰治百无聊赖地看着下属把领头的那位项目主管押到自己面前。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在黑洞洞的枪口面前抖得像开了振动模式,乍眼看就如同救死扶伤的医生,实则做的是肮脏无比,连黑手党都不屑的研究。研究对象还是一群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子。



——好吧他收回这句话。



一分钟后,被那群“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子”中的一员拿玻璃碎片抵在脖子的时候,太宰治用眼角余光瞟见自己颈上溢出的一点血丝,无声地笑了起来。





 

中原中也是研究所里那些孩子的领头者,而今夜是他们计划已久的逃亡之日。他们被困在研究所里与世隔绝,因而不知晓外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不过,即使他们知道,结果怕是也不会改变,毕竟就连这家公司也不知道,他们惹到的其实是假寐的巨兽。



所以在他们悄悄逃出监禁的地方时,就听见了一连串的枪声,像是春节燃放的鞭炮一般,却不是那样吉祥的寓意。



中也让那些孩子暂且躲在角落,仗着自己过人的体术悄悄向着声源摸过去。



实验室的冷白灯光下,一直以来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项目主管狼狈地弯着腰,冷汗涔涔地布满他的额头。中也却没有时间去细细品味心中的解气,目光几乎是立刻落到了此刻作为全场掌控者的少年身上。



看起来是同龄人,但周身笼罩着的却是死气沉沉的气场。身上不知缠裹了多少绷带,让人分不清是单纯的行为艺术还是底下确实掩藏着伤口。鸢色眼睛暗淡无光,轻飘飘落在面前的中年男人身上。



中也不知道那是谁,但不妨碍他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开始厌恶。对一直挣扎在实验室里的少年来说,活着是一切未来计划的基本前提,最看不惯的便是随意放弃自己生命的行为,其次便是懒懒散散不求上进的家伙。太宰治十分不巧,两点全中。



于是这点反感影响了他的选择。直接冲出去控制住对方的头领其实并不是最佳选择,毕竟对方还有枪。但在玻璃碎片划破他颈上缠着的绷带的时候,中原中也知道自己还是成功了。



“你们是什么人?”十五岁的少年镇定地发问,对指着自己的枪口视若无物。单凭这一点太宰治就会对对方高看一眼,但少年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对一个刚一照面便挟持了自己的家伙表露出半点欣赏的样子。



于是他扯出个温和的笑,不顾横着的玻璃碎片转头看中也,桃花眼里荡漾着几年后无数人为之疯狂的笑意:“我是来救你们的人。”





 

森鸥外对太宰治带回了一群孩子这件事没有作出任何评价。以他看人的眼光,当然明白那个叫做中原中也的少年是一块璞玉,只需要适当的打磨便价值连城。任何一个组织都需要新鲜血液,黑手党也不例外。



不过太宰治把人带回来的最初动机,只是因为放在身边,才方便报复回去初见的挟持之仇。仅此而已。



原本只是一点小摩擦,在两人相差甚远的性格面前最终演变成了无解的吵闹。偏偏森鸥外还把他们安排到了一块儿,美其名曰“钻石就要用钻石来打磨”,暗地里两人不知道为此吐槽了多少遍。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最终还是都加入了GH,并在之后的几年中日渐成熟。

 





进入娱乐圈是由于一个再巧合不过的契机。



某日中也日常看着太宰戏精发作,凄凄切切在办公室里历数遇到的糟心事,什么出门买蟹肉罐头却发现没带钱啊,下雨的时候打开伞却发现是破的啊,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如果不是中也知道这家伙吃的蟹肉罐头全都是自己买回来的,以及对方出门从来不知道带伞,不是要他匆匆忙忙出门送伞,就是在家里捡到一只浑身湿透的太宰治的话,他可能是真的会相信的。



“我觉得你的演技不错,拿个影帝应该绰绰有余。”中也诚恳地说。



“影帝算什么?”太宰治一扬眉,一秒收了那副凄惨样子,“信不信我一年之内就能拿回来一座影帝奖杯?”



“是是是,凭GH的势力你当然行。”中也无诚意地敷衍,手中笔尖沙沙地扫过洁白纸面,没有片刻停顿,“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专门吃这口饭的,而且还有公关什么的一大堆事儿。我还真不相信,凭你自己能花上一年时间拿到影帝。”



坐在办公桌上的那一个闻言凑到他面前,露出个神秘的笑:“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要是我能在一年之内拿到影帝,中也就做我的狗,怎么样?”



“谁要做你的狗啊。”橘发少年斜眼睨他,半点儿没有警戒地回答,手指却不自然地攥紧了钢笔,“赌就赌。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森先生安排的任务,我可不会来帮你。”



看搭档忙得团团转,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输掉赌约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中也想。



藏在心底,连本人也没有发觉的心思则说着:其实输掉的话也没什么,对吧?

 





 

然而最终输掉赌约的还是中也。



太宰治是什么人,敢于提出赌约自然有他的道理。所有行动都几经盘算,何况是试图不动声色地将中原中也圈进属于自己的领域这样的大事。黑发少年早早发觉自己对搭档的心思,抱着膝盖在露台上坐了一整晚才理清楚头绪,第二日被发现他的中也赶去洗热水澡喝姜汤。一个赌约不过是开始,至少要对方先冠上自己的名字。其实是极幼稚的小心思,不过太宰治拒绝承认这一点。



总之,对于不借助GH的资源这一点,太宰自有其对策。在名为Lupin的酒吧遇到的酒友织田作之助,恰好就是GH下属的娱乐公司签约的演员,因为俊朗的外形以及温暖的气质名噪一时。



借助朋友的资源可不等于借助集团的资源,对吧?



织田向来把这个少年当作需要帮助的后辈看待,即使对方实际上在GH的地位比他要高得多,是预定的未来董事会成员。于是在太宰提出需要一些资源时便也爽快地答应。



电视剧、电影和真人秀。一夜蹿红,被著名的导演赏识而以新人的身份主演一部文艺片。说的是架空的横滨城,电影里的男主角是个小说家,眼中的世界灰暗,同酒吧女自杀但只有对方死去,生命的终末终于如愿以偿同深爱他文字的女读者坠入玉川上水离世。他的遗体在三十九岁生日当天被发现,很多人来吊唁他,但已经无用。



中原中也看到这部片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怕是要输了。那样死寂的眼神实在太过真实,看见的人都会忍不住沉溺进去。电影结束的时候他转头看旁边已经是个明星的太宰治,确认般地攥上他手腕,知道指尖感受到皮肤下跃动的脉搏才松了一口气。



颁奖典礼那天晚上,太宰治在自己的名字被报出时施施然起身,上台接过奖杯该说感言的时候,笑吟吟来了一句:“我要感谢我家的狗。”



主持人惊讶地问:“您养了狗吗?”毕竟在之前的综艺中,这位新晋影帝明明白白地表露出了对宠物的不喜。



“是刚刚养的。”他笑吟吟说。



会场的角落里,提前结束会议悄悄赶来的中也捏扁了脆弱的纸杯。



所以说,忙碌的搭档确实是看到了,却不慎搭进去了一个狗与主人的名头。



也不知是亏是盈。

 





 

中也一直都知道,太宰治这个人真正认可的朋友,应当只有织田作之助与坂口安吾这两个酒友。他本人和对方的关系过于复杂,不能简单地用朋友来定义。



所以当他在国外出差,打开手机刷到知名演员织田作之助资助的孤儿院失火的时候,他想了想,叫来属下订了最近一班飞机的机票。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下飞机的时候他的手机塞满了消息,全都是关于最近的事件的。



织田作之助宣布退出娱乐圈。太宰治与GH解约,支付了天价的违约金。黑手党的势力正在追杀叛徒。



都不必去询问森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地下势力的明争暗斗波及到了孤儿院,织田心灰意冷离开。太宰治一向重视这个朋友的意见,只怕是织田临走前说了些什么,让他突然间也萌生了脱离组织的想法。



而事实其实不尽如中也所想。织田作的劝告是一方面,对森先生过深算计的厌烦是一方面,但这些理由之下还藏着些别的盘算。



比如,中原中也的决定。



那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雨夜。中也从GH的大楼回去时,只是走了个神,便意外走到了熟悉的街角。过去太宰治出门不带伞,就会在街角那家咖啡店里点一杯摩卡,哼着小曲等着他进门把沾着雨珠的伞砸进他怀里。



于是中也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那家店的门。昏黄灯光里,角落里那个熟悉身影却格外清晰。太宰治靠在窗边,凝视窗外无边的雨幕。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过来,鸢色眸由于惊讶而微微睁大。



中也走到他身边坐下:“作为叛逃的叛徒,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不太好?”



“那要看中也想不想把我抓回去了。”太宰治在一霎的惊讶之后恢复镇定,半点儿不慌张地回答。



虽然对方极力掩饰,中也还是察觉到了这句话背后隐约的颤抖。他蹙了眉攥上对方手腕,触手是相比平时而言过高的温度。咖啡的苦涩香气下也掩藏着些隐约的气味,像是铁锈一般,钝钝的腥。



“你受伤了?”中也上手撩开他衣摆,风衣外套之下,白衬衫被鲜血浸染。出血量不小,这家伙现在还能淡定地坐在这里和他聊天已经是奇迹。



“是啊,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被一颗流弹擦伤了。”黑发的影帝声音平静,“所以,中也要拿我怎么办呢?”



好像怎么办都不合适。中也想。这委实是个烫手山芋。放走不行,抓回去也不行。前者是自己失职,后者对方怕是要丢了这条命。



好像是察觉了中也的犹豫,太宰治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响起来,像是魔鬼的蛊惑:“我说,中也包养我怎么样?”



橘发青年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盯着他。



太宰治自顾自说下去:“年轻多金的公司高层和落魄的影帝,难道不是包养关系的完美组合吗?作为交换,你为我提供资源与庇护,我向你提供必要的行动策划——像过去一样的那种。当然,如果金主大人需要身体上的服务,我也是不介意的。”他暧昧地笑。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总需要有什么契约才能足够稳定。被那双桃花眼注视着的时候中也想。但这样也不错。毕竟他无法想象太宰治这个人凭本心留在另一个人身边的可能。



“好。”他说。



太宰治似乎是发自内心地微笑了。而后他向前一倒,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这从与织田作的交谈之后便在脑海中成型的一场局,终于达到了它的目的。



心里有个小人在嘲笑自己,说太宰治你可真是个胆小鬼,最深的爱就是一场天衣无缝的算计,一出以假乱真的戏,半点儿不敢赌对方的情意,只能把说不出口的东西掩在一场交易之下。

 





 

之后的发展如他所想。



太宰治在两年的沉寂之后进入了GH的对家WZ。WZ据说有些政府背景,于是黑手党那边也不好轻举妄动。他有了一个爱操心的经纪人国木田独步,和冒冒失失的后辈中岛敦。后者总是会让他想起芥川龙之介,他在GH时带出来的弟子,黑手党和演技两方面的。现在他有些后悔当初太过严苛,即使对方还是倔强地寻求他的一个认可。



所谓包养也一直延续了下来。在某个夜晚太宰治也终于履行了他被包养的义务,即使就上下问题而言有些出入。但辛辛苦苦算计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些福利吗?



即使不能确认对方的心意,但至少彼此拥有。在这一点上,这对过去搭档的想法惊人的一致。



这样近乎扭曲的关系,一直延续到今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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