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不言晦

现实如山,而我浪漫如云

【怪医组】华法琳的猫

*是刀

*短打速摸,问就是给我刀梗的基友居心叵测





——将一只猫关在装有少量镭和氰化物的密闭容器里。镭的衰变存在几率,如果镭发生衰变,会触发机关打碎装有氰化物的瓶子,猫就会死;如果镭不发生衰变,猫就存活。根据量子力学理论,由于放射性的镭处于衰变和没有衰变两种状态的叠加,猫就理应处于死猫和活猫的叠加状态。但是,不可能存在既死又活的猫,必须在打开箱子后才知道结果。


一只既是生存又是死亡的猫。


在听到噩耗的时候华法琳想起了这个实验。现实与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设有着令人悲哀的重复性。她的猫没有被关进一个狭小的盒子,而是迷失在了处处危机的战场上,但相同的是,他们同样在生与死的叠加态中,跌跌撞撞,四顾茫然。


阿米娅的面容模糊不清,华法琳注视着她的嘴唇不断地张合,却听不清从那里发出的任何一个词句。


太狼狈了,太狼狈了啊。她想。坐拥漫长岁月的血魔可不该是这个样子,为了个年纪还不到自己零头的小孩子慌慌张张,几乎想要冲上战场去找寻他的踪迹。


可那也不是别人,是她漫长生命中有幸遇见的惊才绝艳的后辈,意气相投的同道,以及……心有灵犀的爱人。


她可以接受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老去而后死去,或者不如说她早已将之默认为他们相爱的前提。那时候他们已经度过了对阿来说完整的一生,拥有许多美好的回忆,能够让血魔小姐在更遥远的未来细细回味。


但她绝不接受戛然而止。半途熄灭的烛火与散落的残章。


他们的回忆不能终结在这个清寒的早晨。阿最后一次检查他携带的药剂,从实验台上探身过来亲吻华法琳的额头。


“我会尽快回来的。”他微红着脸跑到门口,回头说,“记得要按时吃饭。”


“……华法琳?华法琳?你没事吧?”阿米娅担忧的询问打碎了虚幻的回忆。眉间那个柔软的,浅淡的温度也随之消散了,像料峭的春寒里被阳光晒化的第一捧雪。


“我没事。让那些在危险地区搜索的干员都撤回来吧。”她听见自己说,“他会自己找回来的。”


她转身回了实验室。阿米娅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片刻前写下的实验思路,现在看来宛如天书。华法琳烦躁地扔下笔,去冰柜里拿了袋血包。尖锐的虎牙撕扯开包装,腥甜的血液充满口腔。甜美,却冰冷。


她坐在高脚凳上发呆,苍白小腿无意识地晃着。她的猫走丢了呀,那样年轻而温暖的生命,呼吸间夹杂着榴莲的甜香。


会怎样呢,被关在盒子里的猫?






镭不衰变。满身狼藉的地下医生在干员们的簇拥下回归,他急匆匆地撇下这些嘘寒问暖的人,敲响实验室的门。他们坐在实验台前,酒精灯上热着牛奶。华法琳剪开破碎的衣服替他处理伤口,毛绒绒的大尾巴温顺地缠着她的手腕。


“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啊。”阿手舞足蹈地向她描述当时的惊险,被板着脸的血魔小姐敲了脑袋,生怕他因为这样莽撞的行为再对身上的伤口造成些不必要的二次伤害。


“你是伤员,不是被父母第一次带进游乐园的三岁孩子。”她利落地清洗伤处,酒精棉球染上血红,一种令她毫无食欲的鲜血。


“放心,你的男朋友超厉害的。”阿试图回身抱住她,被一直警惕着的华法琳无情镇压。


拒绝了男朋友拥抱的她却轻轻地在他背上纵横的伤口落下一吻。






镭衰变。阿蜷缩在无人的角落,过低的气温与不断流逝的鲜血正在侵蚀他的生命。年轻的菲林族艰难地从不断呼唤他的温暖祥和的谵妄中清醒,澄黄眼瞳黯淡无光。


没有人。


没有战友。没有敌人。


这里一无所有。


他最终一无所有。


他死于永恒的孤寂。


“华……法琳。”他咳嗽着说出这个名字,这个与鲜血为伴的名字,和着从他口中涌出的滚烫血液,轻微的气音几近无声。


在遥远的地方,被呼唤着的人抬起头,鲜红瞳孔满是茫然。她或许已经有了预感,有一滴泪从那双注视过悠久岁月的眼中滑落。






会怎样呢?


在盒子打开之前,没有人知道那只猫会怎样。华法琳也不能,即使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之一,即使她等待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没有之一。


她只是喝干净最后一点鲜血,把空了的包装袋扔进金属的垃圾桶,等待一个终将到来的,波函数坍缩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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